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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真心话大冒险

第一轮雕像的颜色显示,由四妞提问,陈知薇回答。

“你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四妞首先问。

“真心话。”陈知薇回答得很快。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们,”四妞斟酌着措辞,“虽然你什么都得到了,可平生最大的遗憾,嗯,应该说最大的怨念是什么?”

灯还没有开,所有人都静静坐在黑暗里,面对着若干个光芒渐渐淡去的玛特女神雕像,生怕一发出声音,就惊扰了陈知薇回答问题的勇气。

“我最大的怨念——”陈知薇缓缓地开口,低沉的声音犹如滴落到荷叶上的雨珠,“有一个人,我做的一切永远都是为了他,可他却从不曾为我做过什么。”

陈知薇说完了,居然没有人追问那个人是谁,竟能让目中无尘的林城大学校花怨念若此。梅里更是紧紧攥着雕像不敢抬头,庆幸自己听到了那段手机上的录音,否则此刻一定会被自己的好奇心杀死。

只有裴思渡无声地转过眼睛,与陈知薇的视线有一瞬间的相交。

“答案通过。”拉开灯,玛丽苏扫视了一下表情各异的众人,“第二轮开始。”

第二轮,却是轮到裴思渡提问,梅里回答。

“你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裴思渡含笑问。

“真心话。”梅里琢磨还是这个比较容易过关,却又担心裴思渡会问出什么尴尬的问题来。

裴思渡故意转了转眼珠。嘴角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有人总说我不懂得你真正想要什么,那么请回答,你现在最真实的愿望是什么?”

“我现在的愿望?”梅里愣了愣,“我希望身体健康学业进步……”

“呜哇呜哇……”一种类似救火车的声音忽然从梅里手中的玛特雕像中发出,把梅里吓得烫到一般将雕像一抛,“呼”地从藤床上跳了起来:“怎么回事?”

“因为你说了假话。”玛丽苏“嗤”的一声笑了,“当着正义女神说假话,女神当然要愤怒了。”

“不是吧……”梅里这回真正被吓到了,这么个小破雕像,居然可以分辨说话的真假?可是看其他人都一派淡定,梅里觉得自己就像个初进城的乡巴佬,一昌吵见多怪的模样……于是她只好认输地低下头,老老实实地承认错误,“那我重新回答吧。”

“拿好。”裴思渡捡起正义女神的小雕像放回梅里手心,“说实话,没人会笑话你。”

梅里摩挲着手中冰凉的石雕像,小心翼翼地开口:“我的愿望有很多……比如说能找到一份好工作……”

“呜哇呜哇……”正义女神雕像又不满地吼叫起来,二妞三妞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把梅里闹了个大红脸。

“说出你当下最迫切的那一个愿望。”裴思渡拍了拍梅里的手,耐心提示。

“我……”梅里难堪地低下头,心中万分后悔,就算选择“大冒险”也不会有现在的尴尬,“我……我现在最想的是……有钱吃肉……”话音未落,正叫得欢实的石雕像顿时恢复了平静。

“哈……”二妞又笑出了声,然而下一刻便对上了陈知薇冰冷的眸子,那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她带点怯意地转开了头。

“没事的,我保证你很快就再也不会为吃饭穿衣这些世俗的需要发愁,你可以得到的比你能够想象的要多得多。”裴思渡凑近梅里,许诺道,“尽可能地放开你的想象。”

梅里面红耳赤,这算是裴思渡的表白么?还是富二代对于无法理解的贫穷的怜悯?

“好了,这次终于过关了。”玛丽苏看不惯这两人卿卿我我的亲热劲头,很积极地煞风景,“新一轮开始!”

第三轮的结果:二妞问,玛丽苏答。

“我选大冒险!”还不等二妞开口,玛丽苏已经兴致勃勃地喊出来,“大家都选真心话,多没劲啊。”

“大冒险的话,一定要派你个难的……”二妞凑在四妞耳朵边嘀咕了一阵,两个女孩子就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究竟要我干什么?”玛丽苏一副视死如归的英雄模样,“划下道儿来吧。”

“我们可是在帮你……”二妞笑得喘不过气来,断断续续地说,“你需要亲吻在座唯一的男性。”

“开什么玩笑,我做了还不被人用眼刀砍死!”玛丽苏忸怩不肯,“换一个换一个。”

“愿赌服输,有人要吃醋也没办法。”二妞说着径直走到墙边,“啪”地关上了灯,“我们不看你,总好了吧。”

“靠,老娘豁出去了。”玛丽苏发狠撂下这句话,果然走到裴思渡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捧起他的脸,迅速地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

裴思渡原本认命一样地坐着不动,等到玛丽苏真的亲上来,惊吓不小,竟然从宽大的藤床这头跳到了那头,掏出餐巾纸使劲抹着嘴唇。这副受惊小白兔的行为又引来二妞等人一通爆笑。连梅里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她还真没见过一向风姿潇洒的裴思渡竟然会有如此惊慌失措的时候。

“怎么,这么久了还有心理阴影?”玛丽苏半是调笑半是委屈地问。

裴思渡没有回答,趁着黑暗看了看雕塑一般的陈知薇,适时拉亮了灯:“好了,下不为例。”

“这玛丽苏的脸皮可真厚……”梅里心里嘀咕了一声,难道她不知道这样更会把男人吓跑吗?

“梅里,你不舒服么?”玛丽苏见梅里出神,主动挑衅。

“没有。”梅里看着托在手心的正义女神像,心说这玩意儿都没呜哇呜哇,证明我说的是真话。

玛丽苏冷笑了一下,锥子般的目光深深地在裴思渡身上扎了一眼,随即朗声一笑:“那么,开始下一轮。”

黑暗再次来临,每一座正义女神小雕像又开始闪烁出不同颜色的光。巧合的是,这一次居然是裴思渡和三妞两人同时执红,梅里一人执绿。

“你选择真的舌还是大冒险?”裴思渡问。

“大冒险。”想起先前回答问题的尴尬,梅里挑了后者,可仍然忍不住怯怯地打量裴思渡和三妞,不如道他们要给自己布置什么稀奇古怪的任务。

“按规定是我们各自出一个任务给你。”三妞盯着梅里笑,“看你紧张成那样子,我就不为难你了。”说着跑到吧台后自顾调了一杯红色的洒,郑重地放在梅里面前:“你把它喝了吧。”

“你调的酒啊,会不会毒死我……”梅里苦起脸,求救一般望向众人。

然而没人同情她,只有三妞嘻嘻地笑着:“这酒的名字叫‘昨日重现’,你再不喝,我可要硬灌了!”

“尝一口吧。”看着梅里的脸皱成了苦瓜,裴思渡在她耳边轻笑,“一口就行。”

好吧,那就尝一口……梅里无可奈何地端起酒杯,浅浅啜了一点儿,意外地发现这酒的滋味和以往记忆中的不同,竟然让她——欲罢不能。手腕一斜,梅里仿佛久旱逢甘露,一口气把满杯的红酒都灌了下去。

“那么,轮到我了。”裴思渡笑吟吟地从脖子上解下一根银白色的项链,塞进梅里手里,“你先拿着这个。至于任务,一会儿告诉你。”

居然卖关子啊!梅里仔细端详着手心中的项链,质地只是普通的软银,挂在街头小店里都不会引起注意,看不出有任何古怪。

唯一特别的,是项链吊坠的造型。粗粗看去,它像一个十字架,不过十字架的上半部分却是一个类似椭圆的形状,更像是某种绳结。银质的吊坠表面,还镌刻着一些细密的象形文字,不知是什么意思。

这个形状,居然有点像林城的地铁线路图。

忽然,梅里注意到自己的玛特小雕像,惊讶地发现正义女神手中所持的“权杖”造型和这个吊坠一模一样。

“这个符号叫安卡,在古埃及宗教中代表神性和永生,不过一般人称它为‘生命钥匙’。”裴思渡看梅里双颊绯红,眼神迷离,微笑着说,“你喝醉了,先睡一会儿吧。”

“嗯,确实有点上头。”梅里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感觉一直徘徊不去的饥饿感荡然无存,整个人从内到外暖洋洋的,仿佛浸泡在无边的温泉里,舒服得直想睡去……

“躺下吧。”模糊的语声中,梅里感觉裴思渡扶着自己躺在藤床上。她竭力睁开眼,恍惚中看见其他几个人觥筹交错,就像在庆祝着什么……红色的酒液微微荡漾,像融化了的红宝石,又像肆意流出的鲜血……

从她身体里流出的鲜血。

然后世界便是一片黑暗。

耳边的流水声渐渐清晰起来,莲花的清香也萦绕在鼻端,梅里缓缓睁开了眼睛。

从藤床上撑起身子,梅里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处四方形的水池边。池壁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清新的泉水从一个雪花石莲花造型的洞口里汩汩流出。而她藤床的脚下,则堆放着一簇簇精美绝伦的沙漠玫瑰,仿佛只要神赐予的一滴甘露,它们就能鲜活如生。

一阵歌声从水底幽幽地传来,曲调竟然和她的手机铃声十分相似。梅里宁定心神仔细聆听,听到那低沉醇厚的声音唱的是:

没有香,可谁有我完美的形状

不凋谢,神赐我逃脱轮回的力量

我是一朵沙砾凝结的玫瑰

撒哈拉沙漠在我离开的方向

你的手,带我远离无尽的洪荒

你的笑,弥补一切不存在的失望

但是谁告诉我看到的世界

只是通过你的眸光

你就在我身旁

却为什么依然会悲伤

明天虽漫长

却不过是今日的回放

我是一朵沙砾凝结的玫瑰

千万年都被你装饰在天堂

再怎样被人颂扬

也逃不脱枯槁的真相

一眼就看穿的未来

举步维艰的逃亡

爱之于我,不是不死的欲望

是平凡生活的英雄梦想

流星的匆忙

露珠的耀亮

我不要千万年永恒的伪装

只想要一天鲜活的绽放

“我不要千万年永恒的伪装,只想要一天鲜活的绽放。”梅里不自觉地重复了一遍末尾的旋律,直到歌声止歇不可复闻,才对着漂浮着莲花的水池询问:“是你来了么?”

“是我。”平静的池水中央忽然搅起了漩涡,一个年轻的男子从水底冒出了头,呼唤着她的名字,“我来了,梅里塔蒙。”

梅里猛地跳进了水池,不顾白纱裙被水浸透,拼命想把突如其来的男子摁回水中:“你怎么现在就来了?千万不能让别人看见!”

青年没有说话,只是猛地用嘴唇吻住了她,然后扯开她头上沉重的金鹭鸟王冠,抱紧她的身体沉入了池水之中。

宽敞的水池是用平滑的石块铺就,梅里一路下沉,直到脊背已经触及了池底,才意识到上方的青年依然紧紧地拥抱着她。她疑惑地在水中睁开眼睛,还没能翕动嘴唇,青年却已在她耳边低声开口:“我真的舍不得你。”

“你找到办法了?”虽然听得出对方语气中的忧伤,梅里还是兴奋地用眼睛问出了心中的问题。

“是的,这是唯一的办法。”青年伸手抚开飘荡在她眼前的水草般的长发,仿佛要把她的面容深深铭刻在心中,“你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什么?梅里虽然一时想不出来,却无法自控般点了点头。

眼看梅里就要在水中窒息,青年再度用吻渡过来一口气,漆黑的眼睛里有忧伤,但更多的是决绝:“就是现在么?”

梅里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却鬼使神差地又点了点头。

“梅里塔蒙……”青年叹了一口气,越发紧紧地抱住了她,仿佛要将她融入到自己的身体里化为自己的骨血。他的嘴唇沿着她的脸颊一路向下,划过她的下颏和脖颈,即使是在清凉的水中,也沿途点燃了梅里体内的火焰,让梅里不由自主地伸手挽住了他的脖子,任凭他的手揭开身上碍事的衣物……正当梅里沉溺于这种载沉载浮般的契合快感时,一阵尖锐的痛楚猛地贯穿了她的身体。她低下头,惊讶地发现年轻男人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锋刃深深地刺进了她的胸膛。

“啊……”她本能地想要惊呼,男人的吻却再度不容抗拒地覆盖上来,将垂死的痛呼阻隔在她的咽喉里,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按住她的后背,不肯让她在匕首下逃脱一丝一毫。

她就像被渔网死命缠绕的鱼儿,甚至无法在水面掀起一缕波纹,泄露一声呻吟。

“相信我,很快了。”青年无声地呢喃着,手中的匕首却毫不留情地剖开了她的胸膛,刀尖一挑,然后梅里看见了自己的心。

鲜红的,还在跳动的心,被男人握在手上。“别怕,我的玫瑰。”青年把那颗心隐藏进自己的手心,脸上居然还带着微苦的笑意,“我会再来找你的。”

金鹭鸟王冠静静地沉入水底,漆黑的长发如同水草般在池中飘散,原本清澈的池水此刻一片鲜红,盛开在池畔的莲花也在刹那间全部枯萎。

“阿努——”梅里终于嘶喊出声,然后她的身体就如同那些美仑美奂的沙漠玫瑰,坼裂成了无数细小的碎片。

“梅里,梅里?”光芒蓦地洒在脸上,有人在轻轻摇动她的肩膀。梅里微微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依然躺在酒吧的藤床上。

“只是一杯‘昨日重现’而已。”裴思渡轻轻地笑着,扶着梅里坐起,“梦见什么了,怕得这么厉害?”

“梦见有人杀了我,挖出了我的心。”梅里脸色潮红,小心地隐瞒下梦中难以启齿的细节。她伸手按了按心口,那里似乎一片痛楚,又一片虚空。她究竟遗失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最后喊出的那两个音节又是什么意思?是那个男人的名字么?

“谁杀了你?”裴思渡追问道。

梅里涣散的眼神顿时凝聚了,眼前再度闪过那个男人隐忍决绝的脸。虽然当时身陷水中视线有点模糊,和那人日常的模样也有区别,但她还是蓦地意识到他的身份。

“是安郁。”她虚弱地回答。难道是因为目睹了安郁杀死莫经理的过程,自己才会做出这么奇怪的梦吗?可是安郁在梦中的模样和装扮,竟然和前一个梦中带她去沙海中看沙漠玫瑰的男人一模一样……

如果真的是同一个人,为什么先前那样温柔缱绻,后来却如此冷酷狠毒?何况能在最缠绵悱恻的时刻下手刺杀,那个人究竟有着怎样冰冷无情的血液?

“安郁?”裴思渡的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是了,我记得他曾经威胁过要杀死你。”

“他是开玩笑的吧?”梅里有点打颤。

“别怕,有我在。”裴思渡握紧梅里摊开的手指,让她清晰地感受到手心生命钥匙的质感,“一会儿听我的吩咐,我保证你能够永远摆脱他。”

觉察到裴思渡语调中的郑重,梅里这才注意到酒吧里的气氛此刻有些诡异。

原本独居楼上的酒吧老板娘不知何时已经下了楼,将方才他们游戏时所用的正义女神玛特小雕像分别放置在一楼大堂的各个方位,慎重的神色就仿佛诸葛亮在江岸上布八阵图一般。而玛丽苏和陈知薇等人,也各自守护在酒吧的一个角落,全神贯注地观察着酒吧外的动静,怪不得没人打扰裴思渡和梅里的暖昧耳语。

一切的布置,就像是一盘严阵以待的人形国际象祺,如果此刻有人挥舞宝剑喊出“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的九字真言,梅里也不会感到吃惊。

“发生什么事了?”梅里轻声问。

“有人袭击。”裴思渡看了看窗外,站起身,却摁住了梅里的肩膀,“你乖乖坐在这里别动,不会有事的。”说着径自走到酒吧老板娘身边,低声和她商议着什么。

梅里百无聊赖地坐在大堂正中的藤床上,疑惑地扫过屋内的每个人,发现无论是淡漠的陈知薇、泼辣的苏莉莉,还是娇憨懵懂的二妞三妞等人,都是一派肃穆神色,虽然只是随随便便在墙边一站,浑身上下却都透出战士般的挺拔和神祇般的果敢来,让梅里陡然间自惭形秽。

说来说去,只有她一个人是百无一用的废柴小肥羊。

忽然,整座楼房猛烈地摇晃了一下,惊得梅里一下子从藤床上跳了起来。与此同时,遍布在酒吧角落里的玛特小雕像也突然发起光来,赤橙黄绿青蓝紫,色彩和他们方才玩真心话大冒险时一样,闪动的频率却明显加快了无数倍,一时间晃得梅里头晕眼花。

“他们来了!”随着二妞的惊呼,梅里看见窗外原本漆黑的夜色不知何时染成了一片土黄,就仿佛千万条纠缠盘踞在一起的黄龙,伴随着沙尘暴想要冲破这座小小的古旧洋楼。凌厉的沙暴咆哮着,重锤般狠狠敲打着小楼的四壁,将整个酒吧震得如同嗡嗡作响的铜钟,小楼不知伺时就会在大力神无情的击打下四分五裂。

天花板上的吊灯和石膏装饰纷纷坠下,惊得梅里伸手抱住了头,蜷缩在藤床旁边。可是她强忍着没有惊呼也没有找任何人求救,因为她看见除了玛特小雕像不断向外发射着彩色光芒外,其余的人都手牵着手组成人墙,横亘在冲击波最强大的西面落地窗前。只有裴思渡好整以暇地抱着双臂,站在一旁观察着对方袭击的情况。

沙尘暴中似乎隐藏着千万头怪兽,咆哮着想要冲破窗玻璃闯进酒吧,让梅里想起了那次舞会后自己在礼堂广场上的遭遇。她掐了掐自己的腿,确保眼前的一切并不是梦境,那上一次被野兽尘沙包围也并非自己的幻觉!上一次是安郁赶走了兽群,那这一次他还会来救他们吗?

仿佛体察到梅里的心思,原本一直袖手旁观的裴思渡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走到人墙前,伸出右手掌在玻璃上轻轻一印。只听“喀喇”一声轻响,似乎有一道闪电在巨大的落地窗上划过,窗外顿时传来野兽遭受重创时发出的尖利嚎叫,来势汹汹的沙尘暴也在刹那间被逼得后退了一尺。

“我会保护你的。”虽然裴思渡一句话也没有说,梅里却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他的用心。于是不甘自居老弱病残的梅里鼓起勇气走到人墙边想要加入,却被四妞一抖手将她甩开:“别在这儿添乱!”

我怎么添乱了?见一向嘻嘻哈哈的四妞也突然变得这么凶,梅里有点委屈。

然而下一刻,“哗啦啦”一阵脆响,被逼退的沙尘暴如受伤的猛兽再度扑来,竟将偌大的落地玻璃打碎了一块,顷刻间玻璃渣如冰雹一般砸向众人,就连最边上的梅里都觉得脸上一阵灼热,想必是被碎玻璃划破了脸。

而与此同时,裴思渡手中的闪电也再一次击中了沙暴的中心,将它再度逼退了十多米。

玻璃一碎,暴虐的狂风便肆无忌惮地灌进了酒吧大堂,将原本排列整齐的藤床餐椅等全都吹得七零八落,就连陈列在吧台后的各色酒水,也“乒乒乓乓”地滚落下来。

浓重的沙尘味道迷住了梅里的口鼻,而身体也仿佛风筝般要被这阵狂风卷上天去。然而正当她在窒息的慌乱中快要撞上天花板时,两只手同时拽住了她。

“谢谢……”梅里落下地,没头没脑地道谢,然后她看见陈知薇一声不响地放开了她的胳膊,任由裴思渡将自己拉了过去。

“时间快到了,你们先走吧。”酒吧老板娘忽然走过来,挡住了梅里望向陈知薇的目光,“这里交给我就好了。”

“可是你能抵挡得住‘那个人’么?”裴思渡不放心地问。

“既然我答应帮你这一把,就一定会做到。何况还有你的母亲接应。”酒吧老板娘不知从哪里又变出几个玛特小雕像来,密密地排列在落地窗的破洞处,“你们从楼上走吧。”

“好。”裴思渡显然对老板娘十分信任,拉着梅里就往楼梯口走。

“我们去哪里?”梅里虽煞搞不清袭击的缘由,但玛丽苏无意中泄露的一个眼神却让她察觉自己不仅临阵逃脱还要连累裴思渡做保镖,实在是窝囊透了!

“去公园上班。”裴思渡回头正见一缕沙尘如同遽然伸长的兽爪,陡然穿过人墙和玛特雕像的封锁直向梅里的后心攫来,他连忙猛地一拉梅里的胳膊,两个人刹那间便跃上了楼梯。

这便是传说中的轻功么?梅里脑中才晃过这个念头,已不由自主地被裴思渡拉进了三楼的阁楼里。

还没来得及细看房间的陈设,裴思渡已经打开楼顶天窗当先爬了出去,随后又将梅里拉出。

战战兢兢地站在倾斜的屋顶上,梅里看到脚下一片黄沙弥漫,将原本灯红酒绿的酒吧街遮得不见踪影,沙尘中隐隐约约还有无数黑影藏身其间来回冲撞。正当她试图寻找哪里可以溜下房顶时,原本徘徊在一楼大堂外的沙尘暴却猛地发现了屋顶的异常,顿时不顾来自大堂内的攻击,朝他们所在的位置扑了过来!

“闭上眼睛,抓紧我!”裴思渡蓦地大喝一声,抱着梅里就往楼下跳了下去!

“啊——”梅里一声惊呼,连忙紧紧地闭上眼睛,双手揪紧了裴思渡的衣襟。强烈的气流冲击着她的脸庞,耳边却仍然能听见身后兽群的嚎叫。如果它们真的像上次所说只是冲着裴思渡来的,为什么裴思渡执意要带上她这个累赘呢?

不!梅里在下坠的恐惧中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冲着自己来的!可她一没偷二没抢,三没赎金四没姿色,那个隐藏在沙尘中的大Boss究竟要抓她做什么?

酒吧所在的小洋楼并不高,梅里虽然物理不好,但下坠的时间显然远远超过了她的估算。

她想要偷偷睁开眼睛,裴思渡却伸手捂住了她:“别看,也别问。真相只能靠你自己去发现。”

原来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梅里轻轻一颤,只能听话地闭上了眼睛,然而身体的感觉却清清楚楚地告诉她——

她在飞。或者说,是裴思渡在带着她飞。

追逐他们的兽群已经听不到声响,鼻端萦绕的沙尘味也被清冽的夜风所代替。终于,身子一顿,他们重新站在了平地上。

“到了。”裴思渡放开捂在梅里眼睛上的手掌,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满眼的星光一片璀璨,梅里定了定心神凝聚视线,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永生之路”主题公园外的星光大道上。

梅里踮起脚尖,悄悄望了望裴思渡的身后,却没有看到臆想中宽大的翅膀。她忽然想起了以前在报纸上见过的“鸟人”照片,难道那就是觉得裴思渡眼熟的原因?

那么,他究竟是鸟人、天使、特异功能者,还是——天神?

“现在,我是你的导游。”裴思渡右手按在左胸,极具绅士风度地微微弯下腰。

“你忘了,‘永生之路’的导游,一直都应该是我。”忽然,黑夜中一个低沉的声音冷冷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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