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战与和

10、两军对阵，慈悲者胜

任何一次侵略战争，对被侵略的国家和人民都将造成深重的灾难。近一百年来中华民族饱受列强的欺凌与侮辱，仅抗日战争就死去了两千多万同胞，从鸦片战争以来的割地赔款就更不计其数。侵略战争同样也给侵略者带来灭顶之灾。德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大部分适龄青年都亡命疆场，还有不少儿童被拉去充当炮灰。日本仅盟军轰炸东京时就有几十万军民丧命，还不算死于广岛和长崎原子弹爆炸的市民。

战争对于参战双方都会带来巨大的破坏和心灵的创伤。第一次世界大战德奥意同盟国投降后，英国作家韦尔斯真实地描写了英、法等战胜国人们当时的心境：“人们想笑，也想哭——真是哭笑不得。兴奋的青年们和年轻士兵们组成稀疏而嘈杂的游行队伍，挤过人流，尽力做出欢乐的样子。一尊俘获的德国大炮从陈列许多战利品的马耳大街拖运到特拉法尓加广场，举火焚烧了炮架。鞭炮和花炮到处乱扔。但是人们并没有什么共同的欢乐。每个人几乎都因为损失太重，忍痛太深，没有什么热情去庆祝了。”（韦尔斯《世界史纲》第三十八章）两次世界大战使人类陷入苦难的深渊，使文明濒于毁灭的边缘。

“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也就是说，有道者利物但不害物，施与而不争夺，对宇宙的生命心存敬畏，对人世的苦难满怀怜悯。他们从内心深处否定和厌恶战争，即使别无选择而兴师也“不敢为主而为客，不敢进寸而退尺”——不敢取攻势而宁愿取守势，不敢前进一寸而宁愿后退一尺。

“为主”就是主动燃起战火以伐人，“为客”则属于万不得已而应敌。“进”是故意挑起战端，“退”则是试图躲避争斗。

“为客”也好，“退尺”也罢，它们和前面讲的“不武”“不怒”“不与”一样，反映了体“道”者在战争中不愿进犯而想躲避的心态，表现了他们柔弱而不逞强的风貌。

我们不难想象一个柔弱不争的人在战场的举动：明明有阵势，却像没有阵势可摆，因为他无意于鸣金伐鼓吃掉对方；明明有臂膀，却像没有臂膀可举，因为他讨厌攘臂挥拳的凶相；明明面临强敌，却像没有敌人可以攻打，因为他并不想残害生命；明明有的是武器，却像没有武器可用，因为他不想以武力逞强天下。

再也没有比想以武力无敌于天下更大的祸患了。战争狂人希特勒就想以武力称雄世界，人类永远忘不了法西斯暴殄天物、荼毒生灵的兽行。在世人面前炫耀武力就丧失了我们曾说过的“三宝”——“慈爱”“俭啬”“不居于天下人前面”。企图以武力称雄天下的人不可能以慈悲为怀，相反他会因仇恨人类而以天下人为敌；不可能事事厉行节俭，相反他要肆意挥霍人类的资源；不可能处处退让谦下，相反他要拼命爬在世人头上。

当然，以武力逞强的人都不可能得逞，仇恨人类必为人类所不齿，以天下人为敌必为天下所不容，想爬在世人头上必为世人打倒，想统治天下必为天下人所推翻。当旗鼓相当的两军对阵时，慈悲的一方必定获胜——天道毕竟永远护生而不是杀生。

（参见原第6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