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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力史·激发欲望与视觉征服的艺术_第一部分 魅力之本源 2、难以言喻的渴望

弗吉尼娅·波斯特莱尔
社会心理
总共9章(已完结

魅力史·激发欲望与视觉征服的艺术 精彩片段:

第一部分 魅力之本源

2、难以言喻的渴望

在理解魅力如何发挥作用之前,我们要进一步对其进行定义。如果魅力也同幽默一样,可以引发某种可识别的情绪反应,那么这些情绪又是什么呢?如果魅力是一种非语言修辞形式,那么它又是如何说服我们的呢?

马克思主义批判学家约翰·伯格1972年在英国广播公司播出其系列片并出版配套图书《观看之道》()中,提出了一个极具影响力的理论,他认为魅力会引发社会性嫉妒情绪,以此来促进商品销售。伯格将“魅力”定义为“一种被嫉妒的状态”。他认为,广告图片通过“向受众展示明显被美化的形象”来产生魅力,广告上所展示的事物,已然被标榜为“令人羡慕的某种结果产物”。在这种观点中,魅力是一种资本主义的恶性游戏,在这其中,只有少数的赢家可以享有特权地位的副产品。而对于大部分输家来说,更多的情绪就是嫉妒,因为更容易受到魅力的影响。伯格表示,“如果个人的社会化嫉妒情绪没有成为一种共同而普遍的情感,魅力就不会存在”。

虽然伯格的描述捕捉到了魅力的变形本质,但他的一面之词却遗漏了很多最重要的诉求。他被嫉妒的情愫所蒙蔽,将其与欲望混为一谈。嫉妒,毫无疑问,也是欲望的一种存在形式——希望拥有别人所拥有的东西。而伯格在他的分析中所强调的社会地位也是一种令人渴望的事物,然而这却并非唯一的情绪。最重要的是,真正的嫉妒中包含的怨恨和敌意对于大部分形式的魅力而言并不存在。魅力或许是一种虚幻的想象,但是它并不是卑鄙的或恶性的,也没有人愿意为进入一种魅力状态而遭受他人憎恨。魅力不是衡量输赢的标准。相反,魅力对象——无论是人、地点还是事物——都是一种自我的改变。正如说唱歌手Jay-Z在说唱歌曲中所唱的:“当你看到我的时候,也就看到了自己!”某人或某物的魅力所代表的是“自己渴望成为的梦想自我”,是一面魔镜,在其中我们可以看到变身了的自己。我们渴望自己可以成为心目中魅力的化身,或者可以与这些魅力四射的人谈笑往来,而不是从他们身上抢夺那些我们所钦佩的特质。

以安吉丽娜·朱莉为例,这是最具有说服力的人物之一,因为她本身完全揭示了当代对于电影明星魅力的表述:在2009年《时尚芭莎》的一篇文章中,作家纳奥米·沃尔夫写道:“安吉丽娜的力量。”这篇文章并不是一个传统的名人简介——朱莉和沃尔夫之间并没有任何会面,然而,沃尔夫在“生命的叙事”这个主题的讨论中,指出朱莉是“精雕细琢”的。这篇文章已经被赋予了明确的指向,读者还是很容易在沃尔夫的引领下一步一步相信其中的字字句句。在文章中,朱莉的力量在沃尔夫如亲临见证般的描述中得以证明:拥有窈窕身姿和美丽容颜(《美貌的神话》),参加高层公开辩论(《火线反攻》),放纵性欲之后并没有遭遇谴责或不良后果(《混乱关系》),以及没有遭遇麻烦或痛苦而成为母亲(《误解》)。“这些作品都是朱莉的自我表达吗?”沃尔夫写道:“她用自己的生命和行动来证明你可以摆脱这一切,所有的一切。”

这不是社会化的嫉妒。这更像是一个小女生的暗恋情绪。从一个方面来说,在沃尔夫的工作中,体现了作为两个孩子的离异单身母亲,她渴望在重塑朱莉的经典魅力形象的同时,用朱莉的信念来鼓励自己:

我想到的是飞机的比喻。女性往往习惯于依赖别人(尤其是男人),打个比方,比如去哪里,或者怎么去。乘坐私人飞机是选择自己的方向的经典比喻;通常,这是一个人的事情,而朱莉,则戴上了她的飞行员眼镜,学习飞行课程,因此,她可以获得4岁儿子的心。这就是单身妈妈最终应该学会的独立。

飞机和飞行员都是现代魅力的试金石,而在这里,沃尔夫却改变了其中的含义。她将飞机从一种普遍意义上自由、控制和逃离的表征变成一种以孩子为中心的配件,以此来展示“单身母亲的独立”。在这个过程中,她把朱莉形容为一个骑着摩托车的动作女星——一个“女汉子”,同时也含蓄地以一个更为自给自足的女飞行员原型取代了已婚无子女的阿梅莉亚·埃尔哈特。

与伯格的定义相反,沃尔夫并不羡慕朱莉光鲜的生活,更不贪恋朱莉的社会地位。相反,她敬佩这位女演员并渴望同世界分享她的想法,事实上,她也希望世界上其他的女性也可以同她一样。“朱莉的形象并不只是反映自己的一面镜子,”她总结道,“更是女性理想生活的放大镜。”一位粉丝可以投射这么多不同的憧憬到自己的偶像身上,来说明为何朱莉会是这样的代表。在多种渴望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对象身上时,魅力的力量是无比强大的。

在一项早期的好莱坞魅力分析中,1939年出版的图书《电影美国》(),研究员玛格丽特·法兰德·索普将电影魅力定义为“性吸引力……再加上奢华,加上优雅,加上浪漫”,她认为这个难以捉摸的特征是以上元素的混合体。正如作为一种混合型液体的香水,魅力也是被这些层层交叠的元素所丰富,每一种元素都会唤起一种不同的情感共鸣。“‘高雅’似乎带有些许的虚妄,而‘浪漫’又是一种有些委婉的表达。”时尚史学家瓦莱丽·斯蒂尔在回应索普的观点时写道。斯蒂尔认为,混合的“魅力”和带有讽刺性的模仿者“华丽”都是对魅力的曲解,魅力“永远不是指优雅或是淑女”。这种观点认为,魅力无关于优雅。魅力是性感和奢华——这两点越突出,魅力值就会越高。然而,将魅力等同于浮华的性感和太多闪光的钻石,就如同将魅力定义为嫉妒一样狭隘。

格蕾丝·凯利这位被誉为“在时尚历史上公认的魅力形象”,是闪闪发光并且优雅不凡的,她既性感又优雅。杰奎琳·肯尼迪作为另一位魅力的代表,穿着如同盔甲一般的西装来隐藏她迷人的身躯。“保护我。”她在给设计师奥列格·卡西尼的信中写道。而葛丽泰·嘉宝的性感则出现在其神秘而对世俗的冷淡中,并非华丽的装饰。魅力的合理化定义,必须要包含这些代表人物,正如当我们提到肌肉男的代表时,我们就会立刻联想到詹姆斯·邦德、史蒂夫·麦奎因以及加里·格兰特。

对象以及渴望的来源通常会呈现的奢华和性感,是创造魅力的强大元素。然而,并非每一种奢华和性感都能成为魅力。神秘感也是必备的要素,最具有魅力的对象往往会带有拒人于千里的诱人元素,正如影评人曼诺拉·达吉斯在赞扬当代中国电影时表示,“耐人寻味的电影”,会打造“一种由释放与压制之间生发出来的非凡魅力”。魅力让我们意犹未尽。

而更重要的是,性感与奢华并不是仅存的吸引力,甚至更不是常见的单一因素。与斯蒂尔的观点相悖,索普并没有用浪漫这个词来将性感含蓄化——她明确地指出了性感这个要素,而对一种以女性为主体的受众群体而言,这种因素同样具有强大的吸引力,她认为,这便是浪漫爱情的理想化。电影让观众通过放大和偏重于其中的部分内容来展开想象,从而弱化了现实生活中的单调而充满博弈的真实关系。

“典型的美国成年女性希望从电影中获得的是一种机会,一种从无聊的现实生活中逃离的机会。”索普写道。这些影视作品的受众所渴望的是一种比奢侈品更为珍贵的东西,她表示:“女性们希望自己被赞赏,是大声说出来,而不仅仅是含蓄暗示。”

作品简介:

营造魅力,就是唤醒消费者的三种关键情感——对当下的逃离,对改变的渴望,对神秘未知世界的向往。 1.探寻魅力的本源:尽管魅力所呈现的形式不同,它所揭露的始终是我们最真实的情感。魅力挖掘了现存的不满情绪,展示了我们在现实生活中所缺乏的事物。比如:

名人的魅力源自对倾慕、崇拜和成为重要人士的渴望;

时尚的魅力唤醒了我们对于改变生活状态、改变自我的欲望;

奢华的魅力不仅来自物质享受的诱惑,也来自我们渴望优雅地融入这个阶层的愿景。

2.解析魅力的构成元素

魅力有三个重要要素:对当下的逃离,对改变的承诺以及神秘感。

对逃离和转型的向往是魅力的情感核心,让我们将自我投射到某种设定或身份认同中,以此来感知我们那些没有阐明的愿望。

神秘是魅力的感知品质。人们常说“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没有神秘感,就没有魅力的存在。

3.还原魅力的进化历程

本书不仅梳理了魅力史上的大事件(从希腊英雄形象阿喀琉斯到苏格兰精灵,从17世纪后期的江户到18世纪的伦敦和巴黎,再到19世纪的纽约和芝加哥),还对具体形象进行了深入的分析(从美国总统奥巴马到电影里的超级英雄,从电影《蒂凡尼的早餐》中的橱窗到风情无限的上海外滩),从而展现出魅力在不同情境中的意义。

4.启发魅力的商业运用

在商业运用上,弗吉尼娅•波斯特莱尔指出魅力能够引发社会性嫉妒情绪,以此来促进商品销售。诉诸魅力的魔法,让商品成为“通往希望与理想的桥梁”,正如你着迷于无印良品的本子或宜家的家具,这种有形的、商业性的“桥梁”本身就充满了魅力。

作者:弗吉尼娅·波斯特莱尔

翻译:高洁

标签:弗吉尼娅·波斯特莱尔魅力史美学艺术社会学文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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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致谢2第三部分 魅力的进化 8、魅力的运用3第三部分 魅力的进化 7、明日世界4第三部分 魅力的进化 6、从缪斯之火到上千盏华灯的闪耀5第二部分 魅力的构成元素 5、留下想象的空间6第二部分 魅力的构成元素 4、隐藏艺术的艺术7第二部分 魅力的构成元素 3、翱翔、改变和逃离的梦想8第一部分 魅力之本源 2、难以言喻的渴望9第一部分 魅力之本源 1、魅力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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